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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【其它】] 两位大师逝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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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enzl2009 该用户已被删除
发表于 2010-11-14 15:53:51 | 显示全部楼层 |阅读模式
两位大师逝世
稿件时间: 2009-07-12 04:51 来源:西安晚报



2009年1月25日,亲友们在医院病房里陪季老吃年夜饭。



2008年8月2日,温家宝来到解放军总医院看望季羡林老人。



季羡林先生与爱猫。

  巨星陨落 风范长存

  国学大师季羡林昨病逝

  他是农民的儿子,从小家里没有一本书;他的叔父决定培养他上学,命运有了转折,也送给他一个包办婚姻,在离家求学12年后,他依然跟妻子相濡以沫;他同时考上了清华和北大,为了能够出国选择了清华;他在德国哥廷根有过一段苦涩的异国之恋;他谢绝剑桥邀请,毅然回国;在受过“文革”的炼狱之后,走出牛棚,他笑容依旧。这就是一代学术大师季羡林先生一生的几个片断,他漫长的一生几乎跨越了整个20世纪。季羡林一生的历程,让人们真切地发现,它浓缩的是百年人生,再现的是泰斗风范。

  北大搭设灵堂 今起开放祭奠

  2009年7月11日上午9时,北京大学资深教授、著名学者季羡林先生因突发心脏病在北京301医院辞世,享年98岁。  

  昨天中午12时许,记者联系到季羡林的儿子季承,他在电话中告诉记者,父亲病逝前,他一直陪在身边。在得知父亲病逝的消息后,北京大学的校长、书记第一时间赶到现场,与家人一起料理后事。

  季承表示:“我每天都去看望父亲,他每次见到我都很高兴,脸上笑呵呵的。前天我去看他的时候,他的状况还不错,还坐在床上写毛笔字。11号早上,他突发了心脏病,我很快赶到了医院,当时他已经昏迷,医生没有抢救过来。”季承还告诉记者,自己的姐姐已经过世,因此父亲去世时身边只有他这唯一的亲人。

  据了解,季羡林生前,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、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曾5次前往北京301医院看望他。这五次探望的时间分别是2008年8月2日、2007年8月3日、2006年8月6日、2005年7月29日、2003年9月9日。

  另据悉,季老于2003年入住北京301医院,生前曾住在该院西院二号楼四层三号房。院方只负责季老的治疗,相关病情和其他情况必须有北大校方同意他们才能对外公布。医院将不举行专门的告别仪式,季老的追悼会将由北京大学统一安排。记者还获悉,北京大学已成立治丧工作组开展相关工作,季羡林先生遗体已于昨日中午11点半由北京大学党委、其子一行接离医院,由特制冰柜保存。北京大学新闻发言人赵为民11日下午对记者表示,北大于昨晚在该校的百周年纪念讲堂南大厅为季羡林先生搭设灵堂,12日起对外开放,供学校师生和社会各界人士前来祭奠。

  “季老走得太突然了,没有能够留下遗愿。”季老的关门弟子钱文忠说,作为一名学者,季羡林从来没有停止过思考,他近来仍在酝酿提出“大国学”的概念。

  简历

  季羡林,字希逋,又字齐奘。1911年8月6日出生于山东省临清市康庄镇。北京大学教授,中科院院士,著名的古文字学家、历史学家、东方学家、思想家、翻译家、佛学家、梵文、巴利文专家、作家。他精通12国语言,对印度语文文学历史的研究建树颇多。曾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、北京大学副校长、中国社科院南亚研究所所长。

  主要作品:翻译作品——《安娜·西格斯短篇小说集》《五卷书》《优哩婆湿》《罗摩衍那》等;学术著作——《中印文化关系史论丛》《印度简史》《现代佛学大系》《敦煌学大辞典》《文化交流的轨迹:中华蔗糖史》等;散文随笔——《留德十年》《万泉集》《清华园日记》《牛棚杂忆》《朗润园随笔》《人生絮语》《天竺心影》《病榻杂记》《忆往述怀》《新纪元文存》等。

  悼念

  钱文忠:毫无准备的哀痛

  季羡林病逝后,其生前最后一位弟子钱文忠哀痛不已,特别在其博客上贴出《哀告》。

  文章中称其原本要于11日在电视台录制节目,但听闻季羡林去世的噩耗后实在没有办法录制,只能向节目组表示歉意。随后他赶往301医院附近,和季羡林先生的独子季承先生,以及先生身边的工作人员见面。钱文忠也以个人名义,并受委托代表季承先生以及先生身边的工作人员,向全国媒体表示感谢。

  “今天一早起来,老人觉得眼皮无力,感觉不好。季承先生于8点左右赶到医院,301医院的医务人员进行了全力的抢救。但是,老人毕竟已经年近百岁,一个小时后,今晨9点,不幸逝世。季羡林先生漫长人生的最后一段,以我们无法接受地突然结束了。但是,我们知道,老人家是愉快而满足的。作为一名学者,老人从来没有停止过思考。他近来正在酝酿提出‘大国学’的概念。老人家认为,我们应该用这个概念。‘大国学’包括全中华56个民族的文化财富,比如,特别是藏族文化、伊斯兰文化。‘大国学’还应包括历代中国人向世界学习的文化成果。”钱文忠在文章中称。

  “我们沉浸在毫无准备的哀痛之中,只能先向关心季老的人表示最由衷的感谢。”钱文忠在《哀告》的最后说。

  唐师曾:他以养猫为乐

  季羡林先生的好友、作家唐师曾最后一次见到季先生是在2009年6月3日下午,他到301医院看望季先生,季老为他题写《珠江的故事》。

  唐师曾说,几十年来,季老每天凌晨4时准时工作,直到晚10时,认真得让人无法置信。对学问如此,对生活亦如此。唐师曾回忆说:“1979年,我在北大国政系上一年级,社科院一位前辈托我给季老家带东西,推开朗润园北面某某公寓一扇木门,季老先生正坐在重叠如千山万壑的书堆中用功。堆在桌上的各种参考书比我还高,书中夹着纸条、卡片、种种索引,一副做大学问的认真样子,令我肃然起敬。我冒失地往沙发上一靠,竟压着一堆睡觉的猫咪。季老是中国的国宝,猫咪是季老的家宝。20年过去季老还是当年那身蓝布中山装,‘我很保守,到哪都这么穿’,季老的猫或死或丢换了一批又一批,当年他撒在未名湖后湖朗润园一带的莲子已是一片残荷。日月荏苒,可季老以养猫为乐,他侍弄小动物、接人待物、研究学问认真如故。”

  语录

  每个人都争取一个完满的人生。然而,自古及今,海内海外,一个百分之百完满的人生是没有的。所以我说,不完满才是人生。

  

  时间是毫不留情的,它使人在自己制造的镜子里照见自己的真相!

  

  对待一切善良的人,不管是家属,还是朋友,都应该有一个两字箴言:一曰真,二曰忍。真者,以真情实意相待,不允许弄虚作假;对待坏人,则另当别论。忍者,相互容忍也。

  

  好多年来,我曾有过一个“良好”的愿望:我对每个人都好,也希望每个人都对我好。只望有誉,不能有毁。最近我恍然大悟,那是根本不可能的。

  

  我的工作主要是爬格子。几十年来,我已经爬出了上千万的字。这些东西都值得爬吗?我认为是值得的。我爬出的东西不见得都是精金粹玉,都是甘露醍醐,吃了能让人飞升成仙;但是其中绝没有毒药,绝没有假冒伪劣,读了以后,至少能让人获得点享受,能让人爱国、爱乡、爱人类、爱自然、爱儿童,爱一切美好的东西。

  

  任何一个人,包括我自己在内,以及任何一个生物,从本能上来看,总是趋吉避凶的。因此,我没怪罪任何人,包括打过我的人。我没有对任何人打击报复,并不是由于我度量特别大,能容天下难容之事,而是由于我洞明世事,又反求诸躬。假如我处在别人的地位上,我的行动不见得会比别人好。

  

  我说过不少谎话,因为非此则不能生存。但是我还是敢于讲真话的,我的真话总是大大超过谎话。因此我是一个好人。

  

  我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,如果真有那么一个造物主,要加恩于我,让我下一辈子还转生为人,我是不是还走今生走的这一条路?经过了一些思虑,我的回答是:还要走这一条路。但是有一个附带条件:让我的脸皮厚一点,让我的心黑一点,让我考虑自己的利益多一点,让我自知之明少一点。

  

  西方采取的是强硬的手段,要“征服自然”,而东方则主张采用和平友好的手段,也就是天人合一。要先与自然做朋友,然后再伸手向自然索取人类生存所需要的一切。宋代大哲学家张载说:“民,吾同胞,物,吾与也。”

  

  要说真话,不讲假话。假话全不讲,真话不全讲。

  遗憾

  央视《我们》

  与季老失之交臂

  得知季羡林去世的消息后,央视《我们》栏目主持人王利芬昨天发表博文以悼念,文章中称:“早上七点多,我早早起来打开电脑写关于下周制作季羡林先生百岁纪念的文案。吃完早餐后我一直在写,写到近11点时,我接到季先生的学生钱文忠发来的短信‘季老今晨去世’。我吃了一大惊,一时不知说什么好,我赶紧将电话打过去,钱先生说他也没有想到。”

  王利芬说:“今天早上的文案我写的题目是《人的一生应该如何度过?》,我的采访提纲分四个方面,因为是要编辑成四集。分别是:关于生活;关于读书治学写作学外语;关于思考;关于一个个体与国家的关系、人生的价值。现在看来这个采访提纲将是一个永远无法付诸实施的提纲了,愿活着的人常常想想‘人的一生该怎样度过’。”

  陕西文化界人士忆季老

  张岂之(西北大学名誉校长,清华大学和西北大学教授、博士生导师,季羡林学生)

  他是真正的人文学者

  回忆起和季老交往的点滴,张岂之说仿佛就在昨天一般。“我1946年进入北大哲学系学习,那时经常在图书馆看书。当时季老是北大东方语文学系主任,图书馆一层有他的研究室,我俩都是每天开馆就进去,闭馆才离开,后来我才听说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季羡林,但一直没有机会个人拜访他,只是听过他的讲座。直到1994年,我进入清华大学工作,在综合大学中如何建设人文学科的问题上听取了季老很多意见,他还送了一套自己的文集给我。”张岂之评价季老是位真正的人文学者,也是位杰出的人文学者:“虽然他去世了,但他的著作依然留在人间,他高尚的人格,严谨的治学精神,依然在感染着我们每一个人。对于他的去世,我表示深切哀悼;同时我也给自己提出要求,要不断阅读他的著作,继承他最优秀的学术成果。”

  陈忠实(著名作家,中国作协副主席)

  对季老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

  陈忠实告诉记者,他虽和季老没有面对面接触过,却读了不少他的作品,对于季老,有种高山仰止的感觉。“这是一种很少有的感觉。其一,是对他的学问,作为一位中国式的学者,他的学问令我崇拜,这里包含着对他知识贮藏的崇敬甚至是羡慕;再一个是对他人格的敬仰,他人格的高尚,追求学问的精神,都令人有一种真诚的崇敬。”

  肖云儒(著名学者,陕西省文联副主席)

  他是有文化视野的大学者

  肖云儒告诉记者,他曾在文代会上拜访过季老,有过几次接触,“我俩还有一张合影呢,我们都是小个子,印象中他为人非常平和,穿着布衣,纯粹的布衣,不是时下有些书法家文人为了追求所谓的中国风度而刻意穿上布衣,真的是到了那种境界,心不在物心在神焉”。

  肖云儒评价说,季老是中国当代真正堪称“大师”的大学者,“面对他对学问的严谨和追求,我常常感到惭愧。我觉得不能只以‘国学大师’来定位他,他还是东方文化大师。他有着中印文化融为一体的东方文化大背景,也有着东西方文化坐标交融的全球文化大背景。他的学问能够辐射多个学科,而他在人生的各个阶段都在做学问,他是有着文化视野的大学者”。    记者张静 实习生黄茗悦

  晚年

  季羡林生命中的最后一年

  卷入藏画门 终享天伦乐

  著名国学大师季羡林于7月11日上午8时50分左右在北京301医院病逝。在季羡林生前的一年中,有过“藏画失窃”的风波,也有过父慈子孝天伦之乐的宁静。

  风波起 藏画门搅动季老生活

  去年秋天,有媒体报道,季羡林部分私人收藏品在季老没有给出任何授权的情况下,流向拍卖市场,拍卖的藏品中有赝品,真伪难辨。

  新华社记者唐师曾在博客中披露,一位自称拍得大批“季羡林珍贵书画”的“山大人岳南”,向唐师曾等记者公布他的“举报材料”。这位举报人称,自己从2007年开始,就多次在拍卖会上拍到季老的私人藏品,他怀疑这些藏品是被盗卖的。唐师曾随后向季先生了解此事。季羡林向唐师曾表示,他“从未授权任何人处理自己财产”,并说“此事很多人都知道”。此前,季老已把个人收藏的大量珍贵文物捐赠给北大。而举报人提到的多次被拍卖市场叫拍的“拍卖品”,是季老家中纪念性质的私人藏品。接着,北京大学新闻中心于去年11月5日在该校官方网站上发表声明,声称“目前尚未发现季老藏品外流的情况”。 北大相关人士提出“字画门爆发是有预谋的,是一场争夺季老财产的闹剧”。对此,季羡林之子季承向记者否认自己意欲争夺季老财产。

  意外喜 独生子浪子回头归膝下

  字画门事件扑朔迷离,最终成为罗生门,很可能将不了了之。不过,对季羡林而言,一个最大的收获是儿子浪子回头,终于与孙子承欢膝下。

  自去年11月以来,因“季羡林字画被盗”事件,使得时年97岁高龄的山东籍“国学泰斗”季羡林先生和他73岁的儿子季承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人物。通过媒体报道,人们知道作为季老唯一的儿子,季承与父亲有着“13年父子不曾相见”的令人难以置信的关系。

  去年的11月7日,间隔13年,一对都到了人生高龄的父子终于再次相认、相见。季承说,见到父亲后,过往的事端历历涌上心头,父子之间的矛盾,也被相见的欢乐消融了,一切前嫌也消失了。此后,季承每天都去301医院看望“季先生”,有时是上午去,有时是下午去,给送点吃的,陪着聊聊天。季承一直用“季先生”来称呼父亲。记者询问原因,季承承认,虽然现在父子关系“表面上很好”,但的确存在“不和谐”的地方。一方面是由于从小长时间的分离造成的陌生感。说起“13年父子不曾相见”的事,季承称,其中既有内部因素,也有外界的参与、阻挠等原因。 宋方灿

  本版稿件除署名外均为本报综合消息

  博大精深 温厚敬诚

  季羡林的治学与为人境界

  季羡林是学贯中西、博古通今的北京大学教授,他所研究的艰深学问梵文、吐火罗文、东方学已走出象牙之塔成为世纪“显学”。他那煌煌数百万言充满人生哲理的散文,畅销国内外,影响着几代读者。他彰显着中华学人渊博而仁厚的风范。其治学、为人都值得后人学习。

  治学

  求学德国:

  获得开启真理之门的钥匙  

  季羡林1935年留学德国,他的梵文老师瓦尔德·施密特正是他在清华时的老师陈寅恪的德国同学。在德国求学的岁月里,给季羡林留下最深印象的经历是“导论事件”。经过两年的扎实研究后,季羡林完成了论文的主体,想再写一篇导论。季羡林回忆说,他穷数月之力,写成了一篇洋洋万言的导论。写完以后,亲自送给教授,满以为教授会对他大加赞许。结果事与愿违,教授让他统统删掉。教授向他解释说:“你讨论问题时面面俱到,但哪一面都不够充实、坚牢。如果人家想攻击你,不论从什么地方都能下手,你防不胜防。”季羡林说:“教授用了‘攻击’这个字眼儿,我猛然醒悟,心悦诚服地接受了教授这一‘棒喝’,终生难忘。后来我教书时会经常向学生们提起这个故事,告诉他们写学术论文,千万不要说废话,应该做到每一句话都有依据。”

  机遇与实力:

  当了7天北大副教授

  季羡林于1946年在游学德国10年后回到祖国。在陈寅恪先生的引荐下,他到北京大学文学院任职。按照当年北大的惯例,一般留洋归国的博士只能先当副教授,若干年后才能转为正教授。可就在季羡林当了北大副教授一周后,文学院院长汤用彤先生即通知季羡林被聘为正教授,兼任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。季羡林创造的这个纪录,至今在北大无人超越。

  季羡林一生通晓十几种外语。他学习外语的诀窍就是19世纪一位德国语言学家的办法,“把学生带到游泳池旁,把他们推下水去。如果他们淹不死,游泳就学会了”。季羡林在德国学习了近十种语言,没有一种是靠老师讲解语法与单词的,都是直接“到水里”阅读原文。由于勤奋与执著,季羡林没被“淹没”,反而成为了“游泳健将”!   

  学术高峰:

  研究大师激发思想之光

  季羡林对历史人物的评价和介绍栩栩如生,深刻地揭示了历史人物的人格境界和思想内涵。其中以他对胡适和陈寅恪的研究、阐述最具代表性。

  季羡林说,胡适是个有影响的大人物,是推动中国“文艺复兴”的中流砥柱,是五四运动执大旗的领袖人物。胡适的“大胆地假设,小心地求证”这十字诀对开创研究方法、振兴学术繁荣有重大贡献,对青年学者有深远的影响。胡适最让季羡林钦佩和感动的是“毕生奖掖后进”。在台北凭吊胡适先生时,季羡林看着墓碑上“德艺双隆”四个大字,久久不愿离去。谈到陈寅恪先生,季羡林说,寅恪先生绝不是为了考证而考证,他在考证中发掘了极深刻的思想外延。读了他的著作,绝不是仅仅得到一点精确的历史知识,而会得到深刻的思想启迪,让人豁然开朗。季羡林认为,中国优秀知识分子有两个特点,一个是根深蒂固的爱国心,一个是“硬骨头”。寅恪先生的“独立之精神,自由之思想”,就与“硬骨头”的说法有相通之处。

  为人

  《牛棚杂忆》:

  一面人生与历史的镜子

  《牛棚杂忆》记述的是1966年至1976年十年间,季羡林本人在北京大学的不幸遭遇。季羡林说:“我实在不愿意再回忆那段生活,但有这种经验而又能提笔写下的人无虑百千。为什么都沉默不语呢?这样下去,等这批人一个个遵照自然规律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,那些极宝贵的、转瞬即逝的经验,也将随之而消泯得无影无踪。我发现,十年浩劫过去不到20年,人们已经快把它完全遗忘了。我恐惧,是因为我怕这些千载难得的经验一旦泯灭,就难以发挥它的社会效应了。如果把这一场灾难的经过如实写出来,它将成为我们这个伟大民族的一面镜子。常在这面镜子前照一照,会有无限好处的。”

  赤子之心:

  挚爱着两位伟大的母亲

  季羡林曾说:“我一生有两位母亲:一位是生我的母亲,一位是我的祖国母亲。我对这两位母亲怀着同样崇高的敬意和同样真挚的爱慕。在德国留学时,故国的每一方土地、每一棵草木,都能给我温热的感觉。”

  他常想起生母。季羡林说:“我6岁离开生母到城里去住,中间曾回故乡两次,只在母亲身边呆了几天,之后又一别8年。在我读大学二年级时,母亲弃世,只活了40多岁。我痛苦了几年,食不下咽,寝不安席,真想随母亲于地下。一个缺少母爱的孩子,是灵魂不全的人。”季羡林80多岁为母亲扫墓时曾在心中默念:“娘啊!这恐怕是你儿子今生最后一次来给你扫墓了。将来我要睡在你的身旁!”

  心系国家:

  建言献策促民族振兴

  2003年2月21日,季羡林因为健康原因住进了301医院,此后再也没有离开过。但他以独具魅力的“病榻思绪”不断为逐渐富强的祖国建言献策。

  由于研究的主要领域是佛学、宗教,季羡林深知人与自我和谐的重要性。因此,他多次与来访的领导同志谈到他对和谐社会的看法。此外,季羡林先生住院后仍关心时事。当他听到胡锦涛总书记提出“八荣八耻”后,很是赞成。他曾亲笔为杭州文澜中学的一名中学生写下了这样的条幅:爱国,孝亲,尊师,重友。季羡林笑道:“要把‘八荣八耻’的思想,更通俗易懂地告诉孩子们。”

  2008年,季羡林完成了他的诗作《泰山颂》。全诗176字,气势恢宏,文采斐然。在迎接新中国60华诞之际,我们仿佛可以看到这位东方老人,面对朝阳,吟诵着他大气磅礴的《泰山颂》:巍巍岱宗,五岳之巅。雄踞神州,上接九天。吞吐日月,呼吸云烟。阴阳变幻,气象万千。兴云化雨,泽被禹甸。齐青未了,养育黎元。鲁青未了,春满人间……

  品格

  曾当选“感动中国”人物

  季羡林先生为人所敬仰,不仅因为他的学识,还因为他的品格。他说:即使在最困难的时候,也没有丢掉自己的良知。季羡林先生的作品《病榻杂记》用通达的文字,第一次廓清了他是如何看待这些年外界“加”在自己头上的“国学大师”、“学界泰斗”、“国宝”这三项桂冠的,他表示:“三顶桂冠一摘,还了我一个自由自在身。身上的泡沫洗掉了,露出了真面目,皆大欢喜。”2006年,季羡林当选“感动中国”人物。

  其颁奖词如下:智者乐,仁者寿,长者随心所欲。曾经的红衣少年,如今的白发先生,留得十年寒窗苦,牛棚杂忆密辛多。心有良知璞玉,笔下道德文章。一介布衣,言有物,行有格,贫贱不移,宠辱不惊。

  在此,本报特摘录几段季老的文字,看看这位老人是如何对待罩在自己头顶的灿烂光环的。

  辞“国学大师”之称——现在在某些比较正式的文件中,在我头顶上也出现“国学大师”这一光环。说到国学基础,我从小学起就读经书、古文、诗词。

  对一些重要的经典著作有所涉猎。但是我对哪一部古典,哪一个作家都没有下过死工夫,因为我从来没想成为一个国学家。

  后来专治其他的学术,除了尚能背诵几百首诗词和几十篇古文外,自己的国学知识并没有增加。环顾左右,朋友中国学基础胜于自己者,大有人在。

  在这样的情况下,我竟独占“国学大师”的尊号,我连“国学小师”都不够,遑论“大师”!

  辞“学界(术)泰斗”之称——在人文社会科学的研究中,说我做出了极大的成绩,那不是事实。说我一点成绩都没有,那也不符合实际情况,做出巨大贡献的人很多。

  但是,现在却偏偏把我“打”成泰斗。我这个泰斗又从哪里讲起呢?

  辞“国宝”之称——在一次会议上,北京市的一位领导突然称我为“国宝”,我极为惊愕。到了今天,我所到之处,“国宝”之声不绝于耳,我很疑惑。

  是不是因为中国只有一个季羡林,所以他就成为“宝”。但是,中国的赵一钱二孙三李四等等,也都只有一个,难道中国能有十三亿“国宝”吗?      

  岁月

  1911年生于山东省清平县(现并入临清市)官庄。6岁入私塾读书。10岁开始学英文。高中开始学德文,并对外国文学产生兴趣。

  1930年,考入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修习德文。

  1934年,清华毕业后到山东省立济南高中教国文。

  1935年,作为交换生赴德留学。

  1936年,在哥廷根大学梵文研究所主修印度学,学梵文、巴利文。选英国语言学、斯拉夫语言学为副系,并加学南斯拉夫文。

  1941年,获哥廷根大学哲学博士学位。

  1946年至1983年,回国任北大东方语言文学系系主任。“文革”中受到迫害,“文革”结束后复出,继续担任北京大学东语系主任,并被任命为北京大学副校长、北京大学南亚研究所所长。曾是第二、三、四、五届全国政协委员,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。

  1988年,任中国文化书院院务委员会主席,并以学者身份出访多国。

  20世纪80年代后期至本世纪初,对文化、中国文化、东西方文化体系、东西方文化交流,以及21世纪的人类文化等重要问题,在文章和演讲中提出了许多个人见解和论断,在国内外引起普遍关注。

  2003年,因身体原因住进301医院,即使在病房里,每天仍坚持读书写作。

  成就

  一生十大学术成就

  1.印度古代语言研究——博士论文《〈大事〉渴陀中限定动词的变化》《中世印度语言中语尾-am,向-o和-u的转化》《使用不定过去式作为确定佛典的年代与来源的标准》等论文,在当时该研究领域内有开拓性贡献。   

  2.佛教史研究——他是国内外为数很少的真正能运用原始佛典进行研究的佛教学学者,把研究印度中世语言的变化规律和研究佛教历史结合起来,寻出主要佛教经典的产生、演变、流传过程,借以确定佛教重要派别的产生、流传过程。   

  3.吐火罗语研究——早期代表作《〈福力太子因缘经〉吐火罗语诸本诸平行译本》,为吐火罗语的语意研究开创了一个成功的方法,1948年起即对新疆博物馆藏吐火罗剧本《弥勒会见记》进行译释,1980年又就70年代新疆吐鲁番地区新发现的吐火罗语A《弥勒会见记》发表研究论文多篇,打破了“吐火罗文发现在中国,而研究在国外”的欺人之谈。   

  4.中印文化交流史研究——《中国纸和造纸法输入印度的时间和地点问题》《中国蚕丝输入印度问题的初步研究》等文,以及《西游记》有些成分来源于印度的论证,说明中印文化“互相学习,各有创新,交光互影,相互渗透”。   

  5.中外文化交流史研究——上世纪80年代主编《大唐西域记校注》《大唐西域记今译》,并撰10万字的《校注前言》,是国内数十年来西域史研究的重要成果,而1996年完成的《糖史》更展示了古代中国、印度、波斯、阿拉伯、埃及、东南亚,以及欧、美、非三洲和这些地区文化交流的历史画卷,有重要的历史和现实意义。   

  6.翻译介绍印度文学作品及印度文学研究——《罗摩衍那》是印度两大古代史诗之一,2万余颂,译成汉语有9万余行,季羡林经过10年坚韧不拔的努力终于译毕,是我国翻译史上的空前盛事。

  7.比较文学研究——上世纪80年代初,首先倡导恢复比较文学研究,号召建立比较文学的中国学派,为我国比较文学的复兴,作出了巨大贡献。   

  8.东方文化研究——从上世纪80年代后期开始,极力倡导东方文化研究,主编大型文化丛书《东方文化集成》,500余种、800余册,预计15年完成。   

  9.保存和抢救祖国古代典籍——上世纪90年代,担任《四库全书存目丛书》《传世藏书》两部巨型丛书的总编纂。   

  10.散文创作——从17岁写散文起,几十年笔耕不辍,已有80余万字之多。

  追忆

  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

  本报记者追忆季羡林先生



  季羡林先生走了。98岁高龄,近“人瑞”之年离世,算是“喜丧”。   

  虽有心理准备,但听到消息,我心中仍不禁怅然。书架上,那本《牛棚杂忆》还静静地立着,扉页上“孙卫小友留念”的字迹也依然清晰。尘封11年的往事慢慢在脑海中浮现。

  1998年,北大迎来百年校庆。我那时在西安读书,上大二,也正是“追星”的年纪。当年,记录老北大人物风情的《精神的魅力》正在大学里流行。每每读到蔡元培、金岳霖、季羡林这些闪光的名字,我都不禁心向往之。

  5月4日那天,我正在宿舍百无聊赖地翻书。想着北大校庆“风云际会”的场面,我下定决心,要去北大。冒着旷课受罚的危险,我坐上了北上的火车。到北大后,我在万圣书园买了季老的新书《牛棚杂忆》。7日晚,同学告诉我,“明天季老在家,我们一早去。”我大喜过望,那一晚竟彻夜难眠。

  次日一大早,我和同学走进了季老所住的朗润园。5月初的朗润园里风景如画,路旁的灌木郁郁葱葱,娇艳的郁金香静静开放。而最抢眼的,还是季老门前的那片荷塘。这片荷花是季老多年前亲手植就的,如今已成“气候”,漫过了大半个荷塘。走到跟前,一股清香扑鼻而来,令人神清气爽。

  怀着激动而不安的心情,我们敲开了季老的房门。门刚开了一半,一只白色的波斯猫便窜了出来,令人一惊。开门的是位阿姨,“季老在吗?”我怯怯地问。“有什么事?”阿姨反问我们,眼神里有那种初见陌生人时的谨慎。“我是从西安来的大学生,想拜访季老,就一会儿。”我赶紧回答。正在阿姨迟疑之时,一个亲切的声音从里屋传来:“没事儿,让他们进来吧。”哦,是季老。见我们进来,正在书房里写作的季老起身相迎。蓝色中山装,最上面的一颗扣子紧扣着,胸前别着北大校徽。他面目慈祥,一头银发,寿眉微垂。虽然已是87岁高龄,但仍精神矍铄。此时我紧张极了,原先精心准备的话忘得一干二净。看到我们手足无措的样子,季老微笑着招呼我们坐下,并让阿姨上了茶。当心情平静之后,我的胆子才大了起来,我对季老说:“我敬仰您高深的学问,更敬佩您的爱国情怀……”虽都是些溢美之辞,但却发自肺腑。听完这些话,季老连声称谢。一位大师对后辈如此和蔼平易,令我感动不已。记得当时季老对我们说,年轻人要爱国,要奋发进取,才能有所成就。

  大约过了10分钟,同学给我使眼色,我这才想起签名的事。于是拿出《牛棚杂忆》,季老认真地留言并签了名。一句“孙卫小友留念”让我心里暖意顿生。随后,我们又“得寸进尺”,请求和他合影,没想到季老很爽快地答应了。站在荷塘前,季老整了整中山装,我心情激动地靠近他,心中涌起幸福的感觉,一张珍贵的照片就这样定格。

  最近这些年,季老一直在病榻上度过。他本已阅尽人生,无欲无求。但关于他的种种非议却不绝于耳。但现在,这些声音都随风而去,不会再打扰他。十多年过去,现在再看那张照片和先生的手迹,我依然激动不已。因为,这是我青葱岁月的见证,必将影响我的一生。

  云山苍苍,江水泱泱,先生之风,山高水长。季老,祝您一路走好。         孙卫

  本版稿件除署名外均为本报综合消息

  



任继愈 (资料图片)

  国学大师任继愈逝世

  享年93岁 17日在八宝山举行遗体告别仪式

  据新华社电 记者从国家图书馆获悉,著名哲学家、宗教学家、历史学家、国家图书馆名誉馆长任继愈先生因病医治无效,于7月11日4时30分在北京医院逝世,享年93岁。

  任继愈先生出生于山东省平原县。曾任北京大学教授、中国宗教学会会长、中国哲学史学会会长、中国无神论学会理事长、国家图书馆馆长、国际欧亚科学院院士、第四至八届全国人大代表。

  任继愈先生长期从事中国哲学、宗教学的教学和研究,用马克思主义立场、观点、方法研究中国哲学,学术成就卓越,影响深远。他筹建了中国第一所宗教研究机构,培养了几代中国哲学史和宗教学研究人才。任国家图书馆馆长以来,任继愈先生积极推进图书馆建设,为繁荣发展国家图书馆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。

  为悼念任继愈先生,国家图书馆将于7月13日至7月15日期间在国家图书馆总馆南区学术报告厅设置灵堂,供社会各界人士吊唁。7月17日上午,将在北京八宝山殡仪馆东礼堂举行任继愈先生遗体告别仪式。

  评 价

  凤毛麟角,人才难得。         ——毛泽东

  任继愈先生是图书馆界的一面旗帜,作为一名德高望重的资深学者,这面旗帜和国家图书馆的地位是相称的,把许多专家学者、知识界以及社会上关心图书馆事业的人们吸引、聚集到这面旗帜下,大大提高了国家图书馆崇高的学术地位、文化形象。              ——孙家正

  生 平

  任继愈(1916-2009),字又之,中国佛教哲学家,1916年4月15日生,山东省平原县人。1934年考入北京大学哲学系,1938年毕业。1942年于昆明西南联合大学北大文科研究所研究生毕业,留北京大学任教,1956年晋升为教授。

  1964—1985年任中国科学院世界宗教研究所所长。筹建中国第一所宗教研究机构,并与北大联合培养宗教学本科生,为新中国培养了一大批宗教学研究人才。致力于用唯物史观研究中国佛教史和中国哲学史。曾多次在国外讲学并进行学术访问。

  1987年至2005年1月,任国家图书馆馆长,兼北京大学教授,中国社科院研究生院博士生导师,中国哲学史学会会长,中国社科基金宗教组召集人,中国无神论学会理事长、学术界的代表,王羲之艺术研究院学术顾问,当选为第四、五、六、七、八届全国人大代表。

  著 作

  任继愈先生主要著作有《汉唐佛教思想论集》《中国哲学史论》《任继愈学术论著自选集》《任继愈学术文化随笔》《老手全译》等。主编有《中国哲学史》(四卷本)、《中国哲学发展史》(七卷本,已出四卷)、《中国佛教史》(八卷本,已出三卷)、《中国道教史》《宗教大词典》《中华大藏经》(汉文部分,一○六卷)。



http://www.xiancn.com/gb/news/2009-07/12/content_1496464.htm
走一个就少一个,五四人物所剩无几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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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10-11-14 17:40:29 | 显示全部楼层
不能算新闻了,照片怎么也看不到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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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enzl2009 该用户已被删除
 楼主| 发表于 2010-11-14 22:19:21 | 显示全部楼层
引用第1楼qisee于2010-11-14 17:40发表的 :
不能算新闻了,照片怎么也看不到?
这里是书园茶社,不是新闻联播,一梵学,一哲学两位大师,谨此缅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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