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原创首发]国籍上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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国籍上下
  知道国学大家钱钟书的力作叫《围城》的，揭示了一个简单而又经典的道理“婚姻像一个围城，外面人想进去，里面人后悔而想出来”，其实，中国人思想很婉转优柔，不喜欢踏实，大家都被社会的大染缸磨练得滑滑的，永远都难分辨出哪个才是最好的。
  不单是婚姻，一切需要靠努力争取才能得到的资源，人们都会面临着一个优劣间的取舍，而这种抉择又是受群体需求压力所控制的，特别是中国人多，资源有限，你不要的东西，你也不知道会有多所人在焦虑地等着。一个很犯难的问题：到底是留还是弃？还是干脆不去管它？
  小钱一夜没睡好，最近一直有一个重大的抉择纠葛着他的心思。才早上6点，小钱就穿上那件昵格子衬衫，带着上个星期就接到的通知他宣誓入籍的函单，在的士和三轮间选了一辆破旧的三轮，匆匆赶往民政局刘科长处报到。
  侯客厅的女干事发给小钱一张小纸片，上面印着“15号”，叫他坐在长凳上耐心等候。小钱是个出了名的滑头，知道当别人把自己当百姓看待时，自己就越不能顺从。这时他就不去听从，而是选择站着，你站着别人都坐着，这样容易全面地把握每一个在场者的表情变动，特别是在这样彼此都心照不宣的处境中。
  其实，小钱本不选择这一举的，他感触到自己难满花甲，如今却愈天命年，还得重新做人，真是不甘心啊。越想越不公道，几次心里犹豫着要打退堂鼓。可是耳畔却几次三番地回荡起老婆的再三唠叨：“老顽固，世风日渐，如今世界变化快，再不看风扯帆，抓住机遇更新身份，以后就只有一条路可以选——你当和尚，我做尼姑……”
  虽说小钱也是在公共服务单位吃基本工资的，这在许多社会人看来已经很安逸了，但他却认为这不是根本生计。他多年来一直筹措着经营一家商铺，还有两个孩子要读大学的花销……等等一大堆现实问题，选择换籍是唯一出路。
  他乱麻麻的心里，也没去观察其他人的心思，哪怕在座的十有八九也是在和他抢名额的。
“15号！”女干事唤小钱进刘科长办公室。
“钱先生，我们特地为你拍照留念，工本费50圆。”
“啊、啊”小钱明白规定中并没有这一节，但这伙人居然能盘踞在科长办公室门口，肯定是和管事的头头有某种约定的，小钱很识趣，爽快地递过钱，却并没等他们照相。
  小钱快步踏入办公室，心想就快完了。
  一个严厉的巡视官监察办理过程，指使着小钱面对异国国旗宣誓……
  然后，红头大章、蓝头大章噼里啪啦跳个不停。
  单证齐全，小钱一家算是能重新做人了。
  最后刘科长递给小钱最后一张最为关键的证书，握手道贺：“恭喜，您现在已经是一个菲律宾国民了。”
  小钱回想着刚才宣誓的那一幕，活像早年带着红领巾宣誓做少先队员一样。
  小钱走出民政局，蓝天白云，街上熙熙攘攘，到处充溢着污浊的废气，令人窒息。他把手里的一大叠单证用力捏了一捏，这才暗忖道：“我现在身在外国了。”
  小钱心中一快，打了一张的士。心里却巴不得低是直接开到菲律宾纳卯。
  的士的收音机广播新闻：“……现在最新报道：今日零晨4点，菲律宾棉兰纳卯发生特大风暴，80%房屋受损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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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钟书的书、小钱的文字！
文章写得有点让人感到心酸，都是“他感触到自己难满花甲，如今却愈天命年，还得重新做人”这样年龄的人了，真的不容易啊！